消費級無人機的戰爭已經接近尾聲,無論是業界還是消費者,似乎都默認了大疆的王者地位,而農業植保無人機的下半場戰事才剛剛開啟。
大疆試圖憑借“高性能+高性價比“的戰略繼續占領市場,而極飛這家來自廣州的無人機企業,似乎想在農業植保無人機領域走一條不一樣的道路。
今年已經是極飛投身農業無人機的第六年。在這六年間,從一開始的直營服務隊,到區域合作代理點鋪設,再到數字農業系統搭建,極飛從一家無人機公司慢慢變成一家農業科技公司。
繞不開的大疆
2007年,彭斌在廣州創立了極飛。由于能夠生產出穩定的飛行控制系統,極飛很快打開了航模愛好者市場,并成為當時國內數一數二的飛控生廠商。直到大疆在2011推出首款消費級多旋翼無人機,極飛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么。
“在航模喜好者中,我們很知名。我們錯就錯在沒有去思考消費級市場,直到大疆出現,我們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一個機遇。而且無人機市場的馬太效應越來越明顯,繼續走航拍路線不太現實。”彭斌在2015年接受媒體采訪時曾坦言。
市場印證了彭斌當時的想法。憑借產品性能和性價比,大疆迅速開啟并占領了消費級無人機市場,并在此后幾年間通過推出不同產品線,繼續擴大自己的市場優勢,搭建起嚴密的產品矩陣。到2017年,大疆已經占據全球消費級無人機市場70%的份額,一家獨大的局面基本形成。
在消費級無人機“贏者通吃”的環境下,無論是國內的零度智控、美國的3D Robotic,還是法國的Parrot均無力抗衡,相繼尋求轉型,各自進入到不同類型的商用無人機領域中。
當大部分無人機企業還在掙扎轉型時,極飛在2013年開始投身農業植保領域,并在2015年決定“壯士斷臂”,砍掉除農業植保無人機外的其他業務。在大疆圍剿到來之前率先一頭扎進農業領域,為極飛贏得了先機。
2015年,大疆推出了首款農業植保無人機MG-1,延續了其高性能與高性價比的路線,迅速打開了市場。此時的極飛已經在農業植保無人機領域摸索了將近3年。
農業投資周期長、回報慢的特點反倒成了極飛的“護城河”。極飛聯合創始人龔槚欽告訴時代財經,極飛前期花了多少時間摸索、鋪設,別人也要花多少時間來追趕。
盡管極飛在2016年才開始正式售賣農業植保無人機,但此前積累的包括直營服務隊、鄉鎮網絡建設、技術人員培訓等經驗成為極飛的保護墻,即便是大疆也很難在短期內逾越。
憑借產品力、鋪貨渠道、價格補貼等優勢,大疆繼續在農業植保無人機市場中推進。在其最新的合約機計劃中,大疆甚至已經把MG-1P植保機的價格調整到17188元。在殘酷的競爭中,市場經歷著洗禮。
如同當初消費級無人機的淘汰潮一般,大批組裝型企業相繼出局,農業植保無人機的頭部玩家浮現。植保無人機也開始從早期的農藥噴灑向全方位的農業服務過渡。此時的極飛已經擁有極飛農業、極飛地理等多家分公司負責不同的農業業務,總員工將近1500人。
在植保無人機的市場競爭中,大疆仍然是所有廠商繞不開的對手,但植保無人機這個增量市場容得下競爭,并且需要差異化。龔槚欽認為,雖然大疆的品牌強大、渠道也有優勢,在競爭時會給極飛帶來很大壓力,但差異化還是存在的。
“盡管大疆的設備價格比我們低將近一半,但是我們設備的占有率不比它低,市場肯定是相信里面是有一些不同的東西。”目前極飛的植保無人機市場保有量接近3.2萬架,在中國完成了超過9000萬畝的施藥作業。
極飛的賽道
如果說極飛一開始切入農業領域做植保無人機是為了生存,那么現在到了主動求變的時候。
龔槚欽告訴時代財經,現在回過頭去想,農業是一個不錯的行業,有發展前景,但當時的極飛也經歷過迷茫。
龔槚欽在2013年加入極飛,那時正是極飛開始進入農業領域的時候。一趟新疆之旅讓他了解到當時有不少農戶買了極飛的飛控安裝到自己的飛機上去噴灑農藥。
“我們覺得這個事情很酷,也很有社會價值,綜合分析下來,做農業既有社會價值,還有政策、法律法規的優勢,當時才決定要做農業。”龔槚欽告訴時代財經。農業只是極飛探索商用無人機業務的一部分,當時的極飛還有跟順豐合作的物流無人機,以及商業航拍、救援等業務。
到2014年,極飛已經研發出可以實際作業的植保無人機。但產品面世后才發現,要把無人機直接賣給農民的難度很大。
高昂的售價、復雜的操作等阻礙了極飛植保無人機的推廣。于是,極飛成立了極飛農業子公司,招募了400多名大學生,把他們培養成飛手去給農民做服務。這個過程不但教育了市場,還給極飛帶來了第一手的農業生產經驗。
“這個過程讓我們積累了很多運營農業的經驗,也積累了很多怎么跟農戶打交道、他們真正需要什么的經驗,這也讓極飛直接跟其他無人機公司產生了差異化。”龔槚欽說。
2015年,極飛砍掉除農業以外的其他業務,重心也逐漸從如何研發更好的植保無人機轉移到如何更好地服務農業。極飛的農業服務已經覆蓋農藥噴灑、種子撒播、施肥、土地測繪以及病蟲害監控。通過數字地圖與自動飛技術的結合,提供更加高效的農田治理服務。
目前,極飛在售的共有兩類無人機,一種是可以進行灑藥、播種、施肥的P系列,還有一種是進行土地測繪、作物監控用的極俠系列。無人機只是極飛在農業科技系統的底層硬件執行產品,除此以外還有由光譜相機、農田攝像頭等各類傳感器組成的信息感知產品,以及農業物聯網、農業人工智能等。極飛想做的是利用全套的農業科技系統去為傳統的農業生產賦能。
極飛自公布A輪融資后,就沒有對外公布過融資情況。龔槚欽認為,數字對極飛來說并沒有太多意義。
“估值、融資這些都是互聯網公司的套路,我們并不急著上市,沒有必要把自己炒得太高。”龔槚欽認為,如今的極飛,更像是一家農業科技公司,而不是無人機公司。
“相比創造一個設備、一架飛機,極飛更想做的是創造一種新的價值觀,一種認為做農業也可以很酷的價值觀。”
植保無人機的下半場
相關統計顯示,中國目前已經成為全球植保機保有量最多、應用面積最大的國家,但國內植保機的作業滲透率還不足5%,與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的50%相差甚遠。植保無人機的市場依然非常龐大,但頭部玩家已經從無人機的比拼回歸到農業本身。
對大疆而言,在早期憑借資金優勢和產品研發優勢搶到植保無人機市場份額以后,現在已經開始逐步向農業靠攏。在繼續完善產品矩陣,推出T16、MG-1P、MG-1S系列等植保機的同時,大疆也推出了農業合約機計劃等,摸索如何更好地將產品與農業生產本身進行結合。
而對極飛來說,繼續推進其植保機系統、測繪機系統、撒播系統和農田物聯系統的結合是勢在必行的事。龔槚欽坦言,如今極飛的業務擴展確實對公司管理和運營帶來極大挑戰。
5G技術的落地也為植保無人機的下半場帶來新機遇。
5G無延時的特點能夠使得無人機測繪和噴灑結合更緊密。大帶寬的特點使得以后農田的傳感器只需要一個網關接入,大大提升了生產決策、病蟲害判斷的效率。最重要的是,5G實時、高效傳輸使得植保無人機很多計算可以在云端實現,從而大大減少機身負重,提升農田作業效率。
除了大疆、極飛這類頭部玩家,植保無人機市場還存在著一批補貼滋生的“劣幣”。
2018年,農業部表示將繼續支持植保無人機補貼試點,并將試點范圍由原來的6個省市擴大到全國。
有業界人士告訴時代財經,目前還有相當一部分植保無人機企業是靠國家補貼存活,通過簡單購買飛控進行拼裝出能飛的無人機,“能不能打藥沒關系,只需能拿到國家補貼就行”。
“只要行業里面有補貼,就一定會有劣幣驅逐良幣的行為產生”,該人士表示。龔槚欽則認為,補貼、熱錢過后,真正能產生價值的公司自然會活下來。植保無人機的下半場,面臨的將是勞動力越來越貴,土地越來越稀少,產能要求越來越高等問題。“任何公司只要能夠解決這些問題,都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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