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技術的發展為人類生活開辟了第二空間,推動著社會各個領域內的生產關系發生變革。以互聯網為技術支持的應用逐漸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互聯網醫療,就是互聯網在醫療行業的新應用。
其中,互聯網醫院作為互聯網醫療的載體和平臺之一,其誕生之初就帶著傳統醫療不可比擬的優勢。利用互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技術,互聯網醫院構建了一種全新的醫療服務模式,賦予了傳統醫院、醫療服務機構、醫生、醫療企業、患者新功能,重構了醫療健康價值網絡,嘗試著解決“醫療不可能三角”的難題。
2020年新冠疫情令線下診療渠道受阻、資源緊張,互聯網醫院迅速行動。在一線醫院奮力救治患者的同時,互聯網醫院通過線上義診復診、醫保支付、藥品配送等,引導患者合理就醫,滿足慢病患者迫切需求,成為疫情防控的“第二戰場”。
在經歷了前期的浮沉后,互聯網醫院的發展進程已勢不可擋。盡管如今互聯網醫院已經成為我國醫療體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醫院主導型和企業平臺型兩類互聯網醫院的發展路徑卻仍不明晰。
從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到醫院主導型互聯網醫院,是協同還是競爭?各自又將面臨怎樣的運營挑戰?
互聯網醫院發展進程勢不可擋
根據國家相關政策的規定,互聯網醫院主要有兩種模式:一類是醫院主導型互聯網醫院,一類是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
醫院主導型互聯網醫院主要以三甲醫院為代表,利用本院的醫師開展互聯網診療活動;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則以互聯網醫療企業為代表,如微醫、好大夫在線、春雨醫生等,通過依托線下實體醫療機構,利用在本機構和其他醫療機構注冊的醫師開展互聯網診療等活動。
不論是醫院主導型互聯網醫院,還是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其發展都與政策強相關。隨著政策的不斷演進,互聯網醫院的發展進程也不斷加快。
2014年8月,國家衛計委(衛健委前身)頒布《關于推進醫療機構遠程醫療服務的意見》,肯定了遠程醫療的重要性,也正式開啟了互聯網醫院的探索。2015年12月7日,微醫與桐鄉市人民政府聯合成立的烏鎮互聯網醫院開業,成為全國首家互聯網醫院。當然,在互聯網醫院的探索期,未出現與互聯網醫院明確相關的政策文件,互聯網醫院僅在部分地區出現。
在經歷了三年的探索和試驗后,2017年,銀川作為國家互聯網醫院建設試點,先后出臺了《關于印發銀川互聯網醫院管理工作制度的通知》等數個文件,為銀川成為互聯網醫院建設基地提供政策保障。
2017年3月,銀川市政府與好大夫、丁香園、北大醫信、春雨醫生、醫聯等15家互聯網醫療企業集中簽約,15家互聯網醫院集體入駐銀川智慧互聯網醫院基地,互聯網醫院由此出現了第一波建設高潮。
2018年 4月26日,《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促進“互聯網+醫療健康”發展的意見》正式對外發布。該文件鼓勵支持互聯網醫院的發展,互聯網醫院終于迎來“定音錘”。隨著地方政府開始擁抱互聯網醫院,互聯網醫院也因此迎來了第二波建設高潮。
2019年,隨著互聯網醫院相關的細分政策出臺,網售處方藥解禁以及醫保支付被納入互聯網醫院體系,成為推動互聯網醫院實現“醫-藥-險”生態閉環的重要力量。同一時間,獲得牌照的互聯網醫院數量劇增,互聯網醫院建設出現第三波浪潮。
疫情令互聯網醫療進一步發酵,不論是供給端還是需求端,都對互聯網醫院的認知度進一步提高。疫情期間,互聯網醫院呈現出“三多”狀態,一是政策推動多,二是建設數量多,三是用戶和業務量多。盡管互聯網醫院行業仍處于初期,但是,其作為“互聯網+”醫療健康基礎設施的作用已逐步顯現。
究其原因,是因為相較于傳統實體醫院,互聯網醫院有著不可比擬的優勢。互聯網醫院作為互聯網技術下變革創新的新事物,通過數據和服務雙重推動了醫療資源的流動,賦能基層醫療水平,提高了分級診療的實施效率,有望打破傳統醫療體制下資源緊張、分配不公的難題。
首先,互聯網醫療具有醫療資源配置高效性。互聯網醫院打破物理距離限制,天然具備優化醫療資源配置的能力。通過將診療從線下轉至線上,拓展了醫療服務空間和業務范圍。合理引流醫生與患者,可以進行精準匹配,以促進優質醫療資源流動,擴大醫院品牌效應。
其次,互聯網醫院具有醫療供給高效性。基于互聯網醫院,患者可選擇圖文問診、電話問診、視頻問診等多種方式。醫生在基于互聯網醫院提供醫療服務的時候,可以通過碎片化時間和在線坐診等方式結合,最大化醫療供給及效率。
最后,互聯網醫療具有醫療服務高粘性。互聯網連接的屬性,方便了醫療機構之間、醫患之間的長期綁定,具有開展遠程醫療、隨訪、健康管理等工作的天然基因。
一條路徑,不同遠方
互聯網醫院的發展進程勢不可擋,卻并非一蹴而就。事實上,盡管如今互聯網醫院已經成為我國醫療體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醫院主導型和企業平臺型兩類互聯網醫院的發展路徑卻仍不明晰。
從時間維度來看,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的發展先于醫院主導型互聯網醫院,它完成了患者在線就醫和醫生在線提供服務的市場教育,是行業引領者。然而,如今,在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的引領下,手握醫療核心資源的傳統線下醫院紛紛開展互聯網醫院,醫療服務正式拉開了在線化升級序幕。
從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到醫院主導型互聯網醫院,是協同還是競爭,各自又將面臨怎樣的運營挑戰?對于這個問題的回答,還需要從互聯網醫院對傳統醫療的回應出發。
當前的醫療體制仍是以醫療機構(主要是二級以上公立醫院)為核心,醫生、患者、支付這三個參與方都圍繞醫療機構,分別扮演著提供醫療服務、尋求醫療服務、提供支付服務的角色。然而,互聯網醫院的資源配置高效性、醫療供給高效性以及醫療服務高粘性,卻為醫療行業提供了探索以患者為中心的醫療發展路徑。
以醫療服務供給來看,公立醫院體系具備核心醫療資源——醫生資源以及完備的科室、設備、醫療運營流程配置,但其對院外場景的醫療服務長期處于鞭長莫及的狀態,比如國家一直倡導的家庭醫生簽約與服務。此外,健康管理是當前的傳統醫院無法很好解決的問題。
對于傳統醫院上線來說,當前的在線復診、電子處方、和在線審方等服務,某種程度上仍然只是一種便民服務,對于醫院業務增長的價值較為有限。而不同于醫院主導型互聯網醫院的建設,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的發展更多的是由市場需求牽引。
當前公立醫院開始規模化建設互聯網醫院,意味著大部分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的核心服務——在線復診和續方,也將成為醫院主導型互聯網醫院的標配,且公立醫院具備絕對的醫療資源和患者流量優勢。因此,差異化發展是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的必然之路。
公立醫療體系的核心目標是保證醫療服務的可及性和公平性,因此很難兼顧到服務體驗、個性化服務等方面的需求。而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作為市場化服務力量,天然為滿足市場需求而誕生,因此能夠在公立醫院很難顧及的領域發揮作用,比如健康管理,就是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差異化發展的絕佳場景。
當然,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的發展也受到諸多限制,不是僅憑提高醫療服務供給的效率,以及優化醫患體驗就能做到,而是一項系統性的工程。
一是需要相關配套政策的實質性落地。醫保和商保將直接推動價值醫療的落地。醫療服務采購方能夠對醫療服務供給實施效果評價和過程監控,并基于此進行結算,推動醫療服務合理化發展。
二是需要互聯網醫院有動力有足夠的動力來推動在線診療和健康管理的發展。一方面需要結合醫院績效改革,引導三級醫院重心放在高效高質量的醫療服務上,二級醫院及基層醫療服務機構做好本地患者的常見病、慢性病等基礎性疾病的診療和管理。
另一方面,則需要從政策層面推動公立醫院與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的合作。這是因為,公立醫院的體制、機制、腦力,不足以支持一個真正的互聯網醫院。但如果互聯網醫院發展沒有公立醫院參與,可能就會出現“莆田系”那種沒有底線的現象。
從“移不動”到“可移動”,互聯網醫院的發展周期并不算很長,卻也即將完成一輪產業周期的因果循環。如今,互聯網醫院開始被政策認可、逐漸被醫院接受,并且開始成為患者咨詢就醫的重要方式。可以說,互聯網醫院將要,甚至已經成為醫療體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雖然價值初現,但是深度滲透和長期運轉還需要更多的探索和更久的積淀。隨著醫院主導型互聯網醫院建設潮的持續推進,以及企業平臺型互聯網醫院對自身定位和業務發展模式的不斷開拓,可以預見的是,互聯網醫院將在不斷提升的滲透率和不斷加碼的政策支持力度中,砥礪前行。
責任編輯: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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